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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生 105.2 父与子2(下) [庆余年][闲泽]

- 正剧向、属于李承泽的庆余年、有重生成份

- 剧版人物複合原著、有私设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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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5.2

在庆帝的吆喝下, 李承泽一脸无辜的回到原处站着,却也不作声,就盯着地下。

庆帝拿他没办法,扬扬手:「说吧说吧……」

「谢……父皇,」

庆帝老没好气地抿了抿嘴,得斟杯茶来顺气。

「儿臣并非要说采女混进了雪域人之事,当然,现在各国都有雪域人涌入,我朝位处南方,距离较远,他们要来并不容易,但还是有零星流民出现。」

「这事不是交给西路军几个边防将领了吗?」

「儿臣想,堵不如疏,而且,齐人同样抗拒雪域人,倒是胡人对他们比较接受。然而,史书记载雪域人骁勇擅战、勇敢无畏,由得他们全数被胡人吸收,对我们也是极其不利的。」

「北蛮王国兴盛已经是百年前的事,他们要是有本事就不会落得全族逃亡的下场,你提这个想法是好,可是,总不能老拿书本上的事情当真。」

「无论是北齐还是雪域的商人也说过,近年北方天气变他急剧极为寒冷,才会致使雪域王国的没落。」

「那就是神使要亡之,证明他们没价值,与天脉无缘。」

这什么迷信思想?李承泽心里吐糟,天气变化等于神庙选不上?选不上就代表他们没能力?这根本不合逻辑啊,李承泽想。

儿臣听说西胡三庭不和,这次在雪域人的事情上更是如此,金帐王庭地理上首当其冲,却也最是抗拒雪域人,相反左右二帐的部落首领都有吸纳之意,我们并非没有机会。」

「这事朕也听秦将军他们说过,你可有想到法子分化西胡三庭吗?」

『有,就是将护城裨王送回去。』李承泽想,但当然不可能说出来。口中道:「单从雪域人这件事上看来,三庭意见相阻愈趋表面化,对我们有利。」不过事实却是,西胡方面最终决定接收北蛮人以加强战力,这个意见相阻,仅为初期出现而已。

「嗯,这也不过是环境巧合做成,要是真能分化西胡,趁此机会去收拾他们才是。」

这庆帝真是到哪去了,李承泽想,想法写在了表情上,果见庆帝跟着就笑道:「你就这么小看朕吗?」

「诶……不是,儿臣不敢。」

「真要打,也得西胡三庭真的不对付,或者待到北蛮真打出一道口子来,万一他们是装个样子為誘饵引我们出兵豈不是自讨苦吃?真要來了,到时朕以协助百姓平熄氛争为由出兵,这样出师有名又能乘对方混乱,才是上策。」庆帝伸出手,示意李承泽坐到另一张靠椅上去,笑道:「你啊,内务确实管理得井井有条,但对军务却一窍不通,让你去做大都督看来没什么用。」

「那个……儿臣对兵法的确不是那么有兴趣。」

「你以为打仗就只有兵法吗?」

「?」

「日常治军,对士兵的管理和训练同等重要,实操时后勤也分粮草武器,运输条件和器具,背后的政策配合用时的调兵遣将,最后,才是战场上兵法的运用,兵法还包括各种因应地势环境配合的特殊战法,好些是兵书上也不曾记载,需要将領临场发挥的。」

「儿臣佩服。」这就是亲征过的皇帝吗?说的的确是史书上不容易看到的知识,李承泽想。

「朕不用你佩服,你说吸纳北蛮人可以学兵法,可你有没有想过,这么多北蛮人,怎么辨别谁是你想要的人才?再说,你想要的人才肯定不是一般地位,除了他肯定需要吸纳一般流民,你深谙内务,这样子还划算吗?」

「父皇有理,然而现在我们虽然拒绝流民,但事实上还是有人偷潜进来,再者,这么多难民在三国边境治安混乱,加上虽已开春但天依然很冷,冷死的人万一引发疫病也是我们要考虑的因素。」

「嗯,所以吸纳人才学习战法是借口,你不过是担心那些小人罢了。」说完庆帝就站了起来,走到书案那边去。

李承泽也连忙站起来,走下来道:「可是民心背向对朝廷很重要。」

「你给朕坐着。」庆帝在桌上找东西,拿起一本折子后回來轻轻地掷到两张靠倚之间的小案上,李承泽有点懵的坐回去,打开折子一看,正是自己昨天递上来,请求增加雇役拨款的奏章。末尾是两个字的朱批:不看。

庆帝对不想管的回个「已阅」见多了,看了还说「不看」可算第一次。

「诶……」李承泽看着自己的奏折有点不解,道:「儿臣要求的也不多,才十万文……」

「你要求多点我倒能以为你是想干什么『有用的』。」

「这的确是用于紧急修路。」

「修路加征徭役不就可以了。」

「……」李承泽发现自己不慎露馅,因为折子里他只说是雇役用,但役员还是分很多种类的,甚至连「保安人员」也是役员的一种。

「哼,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?一收到这个折子我就知道,」然后一字一顿地道:「你对徭役制度有所不满。」

「儿臣不敢!」李承泽立刻跪下来抱手,头垂下低于双手道。

「真的不敢吗?」

「……」咬咬牙,决定赌一下皇帝这回真没当他的磨刀石的可能,带着上一世的惶恐颤抖道:「儿臣是觉得……加征……对老百姓负担……有点大,却也!却也……并无不滿之意……」

庆帝看他就这么一下已慌得满头大汗,摇了摇头,「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自己的身份,朕不是猎人,你也不要像惊弓之鸟一样。男子汉大丈夫,做事不能畏首畏尾,如若认为是对的,不妨坚持到底。」

「……这……」听皇帝的口气,难道他觉得可以?不对啊,他的批注明明是「不看」啊,还好上辈子的教训过于充份,要李承泽恃宠生骄根本不可能。

所以他知道,庆帝口中这么说,但若然李承泽真的直言进谏,庆帝就会开始忌惮,觉得他要反了。

「怎样?」

庆帝是想试他吗?「儿臣……儿臣……认为……徭役制度,关系国之根本,不能随便动摇……」垂下的眼睛隐约看到庆帝微昂首,续道:「只是……只是……想到老百姓生活困苦……」

「就是这个!」

没料到庆帝会突然打断,李承泽像只被惊到的兔子一样跳了一下,脸色刷一下白得发青,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……

庆帝看到他这样子,立刻扶着他一只手给他推功过血,既担忧又气愤:「你怕什么,又没说要责罚你!」

李承泽一口气好不容易顺过来,自己扶着庆帝的手颤危危地站起来。

「儿臣……失礼。」

「你慌什么?不过是跟你讨论事情,又不是要杀了你。」看到李承泽几乎又要跳起来,庆帝怒道:「你是天天都觉得朕这个当爹的等着剐儿子吗!」

「儿臣不敢。」

「那你慌什么?」

「天威难……测……」

「放屁!」

庆帝一说出口就知觉此话有失身份,李承泽也是第一次听到,便圆睁了眼睛,两父子相视一眼,李承泽先道:「儿臣头还有点昏,听不清。」他本来就机伶,哪怕要守护初心而要活得实诚,也不代表他真是块石头。

「哼!」庆帝知道他是给自己下台阶,不过他也不计较:「想笑就笑吧,看你多好的本事,能逼得朕说脏话。」

李承泽微微一笑,作揖:「是儿臣不孝。」

父子俩重新坐下来后,庆帝道:「这就是你最大的毛病。」

「?」

「你还记得去年至今,那些小人怎么说你吗?」

「区区谣言,不足挂齿。」

「对,但问题也是这里,你里里外外都在为他们,可是他们非但不感谢你,还在背后辱骂你,试问那些东西怎么值得让你费煞思量地为他们设想。」

李承泽终于明白,阶级观念在庆帝言像身上的血肉一样理所当然,老百姓不过是东西。然而对李承泽来说,别说今生,就算上辈子他思想也是超前的,不然范闲也不会视他如知己。

「书上有云:『子欲善而民善矣。君子之德风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风必偃。』老百姓不懂事应该是我们上位者检讨,是不是我们『德风』不足……」看到庆帝不耐烦得快要翻白眼,李承泽匆忙又道:「退一步,儿臣也不需要百姓记得我做了什么,只要他们过得好,心便会向着朝廷,此已足够。」

(※这个小人是百姓的意思,可以想成「小人物」去理解。)

「所以朕才说你书读太多,净学些屁用都没有。正因为他们不懂事,朝廷更要好好管促他们!让他们服役赋税,学懂有付出才有收获,朝廷是不可能白养闲人的。」

「……」李承泽很想说,其实是百姓在供养朝廷,农夫种粮、匠人造器,你坐得么高,哪能看到百姓如何辛苦劳作,没有民心背向哪来的朝廷,所以朝廷和百姓应当是互相倚赖的关系。

「让朕来问你,你怎么就读到『爱民如子』却没读到『养不教父之过』,既然视百姓如子,那朝廷就有责任教育他们好好为朝廷奉献,不是吗?」

「儿臣不想敷衍父皇,道理是没错,但也许……我是希望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,既非慈父、亦不当严父。」

「你是暗示朕对你过严吗?」

「儿臣没有!真的不是,我说的是治民呢。」这倒是实话,他并没什么严不严的感觉,因為他对庆帝的恐惧早已在认知里生根,是人格的一部份了。

「朕对你……唉……」庆帝难得有点泄气,他其实并不喜欢李承泽太恐惧自己,因为这样会令这个儿子总不自觉地和他疏远,「并不严厉,你有这颗宽仁之心,朕十分欣慰,可是作为父亲,也会担心你不懂得保护自己。」

李承泽眨了眨眼,眼前真的是他那个活该鳏寡孤独的父皇吗?难道这庆帝是真的在以父亲的心情担心自己吧。

「就像这次谣言……你不怪任何人,那么别人只会继续肆无忌惮,今天的尚书都署不就是一例吗?」

没料到庆帝会直指太子,李承泽脑海里快速转动,思考怎么响应。一会才道:「只要想通谣言的关键就可以。」

「什么关键?说来听听。」

李承泽微笑,「有父皇和母妃的信任,这谣言伤不着儿臣分毫,自然毋需计较。所以,儿臣并非不懂得保护自己,就像今天下官失礼,儿臣也能依律处置。」

庆帝难得皱眉,略无语地似乎苦笑了一下——他这儿子就是太板正。可是如若由宽仁的承泽继位,几个孩子应该都能活着不说,封地和生活应该都能保持不变。

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,仁者无敌是书里说的,但真要做仁者,还须先武装自己。」

「儿臣紧记。」站起来又一揖,李承泽眼眶的确有点湿润,看着在斟茶的庆帝,忍不住又道:「感谢父皇关心。」

「嗯。」

感到李承泽还杵着,本来在斟茶的庆帝抬起了头,沉浸在自己思忆里的李承泽微愣,见状庆帝将斟好的另一杯茶砸在李承泽那边的案上,那家伙吓得跳了一下,便吐糟:「想什么呢?」

「啊……这……」他在思考原来父爱是这么回事,「儿臣……儿臣……」李承泽的嗓子忽然有点沙哑,两辈子终于得到一点父爱,可是他竟然觉得有点难受。

「你啊,一天到晚净想些有的没的,先管好你自己吧。」

「嗯……」垂下头,两只手捧着茶杯转动,却没有喝下去。

「再不喝茶都凉了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庆帝没说话,只是牛一样盯着他,李承泽知觉对面的视线,终于想好怎么表达,道:

「山上看夜星 庭前忧思重

 雾中迎白日 殿深恬然开」(※我文学渣但又不想找诗抄,乱写的,但请想象成李承泽写得「还好」的那种水平,谢谢。)

李承泽羞怯一笑,「嘿……一时感慨而赋,让父皇见笑。」

「多少年没听你赋诗了,用来谄媚算朕看错你。」说罢,悠闲地喝茶。

说罢李承泽噘长了嘴巴,一脸委屈,刚才自以为感受到父爱一定是错的,站起来吶吶道:「这般拙劣之作用来讨陛下欢心只会弄巧反拙,臣绝不敢不自量力。」

庆帝抬起头来,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有人当真了:「诶,朕也不是批评你,你干吗呢,坐下来吧。」

「时辰已晚,臣还有不少公务尚未处理,就此告退。」

「诶……」这辈子庆帝可没怎么哄过人,叶轻眉这种奇女子要他哄的场合也少,此外还有谁庆帝想过要哄的呢,结果只能放气鼓鼓的李承泽回去。

待李承泽远去后,庆帝走到书案上,将李承泽方才的几句写下来,叹了口气。那家伙还是太怕自己了,连说个笑都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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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求生欲:首先希望大家别要当文中的价值观跟我有什么关系,有的东西我是努力依着角色性格去写的,不代表我的看法哈啊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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